02
周泽楷站在教堂门前，有些紧张地拉了拉背包带。特殊形状的包里装着树弓和箭矢，两米高的弓竖在身后，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冬日的午后阳光也带着凉意，非常适合来自极地的精灵，他舒适地眯起眼，险些把尖尖的耳朵露出来。
他是在今天凌晨到达亚平宁半岛的。这里有教徒们的圣地，光明的力量覆盖在此处，令人心旷神怡。周泽楷换了身人类的衣服，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匆匆赶了半天的路程，终于寻到了这处世界闻名的教堂。
他向内走了两步，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耳边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精灵为何拜访圣职者的居处？”
他回道：“求援。”
“求援？”周泽楷转过身，看见一个眉眼清秀的青年用浅褐色的眼睛盯着他。他没再多做解释，站在原地静静地看回去。青年沉思了一会儿，回道：“跟我来吧。”
也许不是错觉，周泽楷发现青年的背上有一双若隐若现的翅膀。
在教堂的祭坛旁边，周泽楷第一次见到了张新杰和方明华。两人身着牧师浅色的长袍，站在教堂繁复又华丽的穹顶之下，没什么波澜地看着这个突兀闯入的精灵。
没有信件，也没有像白狐们那样了解他的人，周泽楷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是费了一段时间。了解了事情始末的圣职者们皱着眉头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徐景熙——也就是那个领他进来的青年——告诉他，方明华将陪同他一起去找叶秋，张新杰则会去孟加拉国寻求孟加拉虎的帮助。
“他们拥有火的力量，”张新杰解释说，“我想对幽灵应该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那教堂……”
“不用担心，”徐景熙回答他，“有我在呢。”
周泽楷这次确信自己看到了徐景熙的翅膀。对方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笑了笑，解释道：“我是这座教堂的守护天使，有翅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时间不多，做下决定后几人立即就准备出发。临走前张新杰取下周泽楷身上树叶形状的项链，做了个简短且不知名的仪式，才将项链递回去。虽然不知道对方干了什么，但想必不会是害他，周泽楷道了谢，又将项链戴了回去。
“你对叶秋有多少了解？”与张新杰在西西里岛附近分别后，方明华突然问他。
周泽楷站在甲板上，随着海水的起伏摇摇晃晃。他眺望远方不见尽头的海，眺望着看不到的拉普拉塔平原，低低地回道：“我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叶秋如果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传说怎么办？或者，即使她真的存在，会愿意跋涉那么远来帮助你们吗？再或者，她也许已经死了，那你又该怎么办？”
周泽楷猛地转过头，紧紧盯着方明华的眼睛。方明华毫不畏惧地盯回去，一定要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最后还是周泽楷败下阵来，他抿了抿嘴，视线又挪回到海水上：“我不知道。”
方明华没有再逼问下去。他看懂了周泽楷的眼神，那双漆黑眼睛的主人告诉他，无论希望多么渺茫，前路多么未知，为了他所深爱的族人、他赖以生存的家园，也一定要去尝试。
真是有勇气的年轻人啊……他默默地想着，回到船舱，从行李里翻出一本厚厚的书，放在周泽楷床边。
当周泽楷回到房间时，方明华已经睡着了。他看见了自己床边的书，也看见了书的封面上贴着的便条：
“暂时借给你。记得归还。”
他感激地看了熟睡的方明华一眼，打了个响指，黑暗的船舱里跳出了一簇小小的火苗。周泽楷借着火苗微弱的光亮翻开目录，一眼看见了自己需要的内容：
“拉普拉塔巫女独自生活在南美大陆的拉普拉塔平原上，有着超乎寻常的漫长寿命。据推测，她从最初到如今至少存在了五百万年。
“对拉普拉塔巫女的第一次记载来源于距今四百九十万年的兽潮。兽族在鬼王的利用下向人族与其他灵族发起了攻击，受到鬼阵之力加持的兽族势不可挡，其时脆弱的人族与诞生不久的灵族难以抗衡，但最后的胜利却属于弱小的一方。鬼王灰飞烟灭，余下的鬼族逐渐分为阵鬼与鬼剑士两个类别，兽族则被赶往了北方，也就是如今的亚欧大陆。鬼王为何会失败，一直以来都是困扰着史学家的谜题，直到记载着珍贵战争史实的竹片被发现并得到了复原。
“史学家推测，竹片的主人是一名预言家。他详细地描述了战争的过程，并于战争结束后预测了未来的历史走向。在战争结束前的记载里，他提到了‘来自拉普拉塔平原的巫女’，这也是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有关巫女的记载。对于巫女的出现，他表示这是‘战争的转折点’，并认为没有巫女就不会有人族与灵族的延续。但对于巫女到底做了什么，记录却显得非常模糊，含混不清。
……
“巫女的名字叶秋的第一次出现来自于五十万年前种族大屠杀时白狐族的记载，这也是历史上最后一次关于巫女的记载。但这次记载与之前的七次记载相似，对于巫女确切的行为进行了模糊处理，为后世留下了数不清的谜题。
“在第二、第五、第八次记录中出现了关于巫女的相貌描述。但三次的描述差距较大，考虑到其中的时间跨度带来的文化差异，可以初步推断巫女能够以不同的形态出现。目前已知的可变形态有鸟类、鱼类与人类。在人类形态中，巫女表现出明显的女性特征。
“自从人类文明出现以来，再也没有出现关于巫女的任何记载。”
……
周泽楷合上书，深吸了一口气。繁星从舷窗里透出微弱的光亮，闭上眼，能够隐约听到海浪的声音。
TBC
*不要太在意科学性
*人族≠人类
*叶修不是女的，是纯爷们